老者的話毫不留情，一臉嘲諷，讓鹿門山人沈默不語，也令李祚心中惱羞成怒大聲喊道：“你說什麽，這明明就是青蓮劍歌！”

說話之間，開始凝聚真氣，準備不顧一切的施展青蓮劍歌。這一刻，他有些憤怒，也有些心慌。他的理想、志向，還有昔日做的一切決定，都是基於青蓮劍歌。而近日，卻是被人否定了。若沒有了青蓮劍歌，自己還算什麽？

他堅信，自己一定的青蓮傳人，之所以被人懷疑這不是青蓮劍歌，只因為沒有用真氣和精神力。

“住手！”鹿門山人一擡手，真氣將李祚禁錮，似乎已經想通了什麽，再對他說道：“你先出去等著吧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李祚大怒，捏緊了拳頭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老者。片刻之後，終於還是松開了拳頭，轉身離開了庭院。縱然心中極為不願，可天下第一人的話，不容違背。

“浩然兄！”

等到李祚出去之後，老者再開口說道：“你……變了啊！”

鹿門山人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麽，在一旁坐下，慢慢說道：“一萬年時間，誰能不變。就是你，不也變了嗎？曾經的你可是仿徨不定，心中戚戚，膽小如鼠的。”

“仿徨不定，心中戚戚，膽小如鼠……還真是形容貼切啊！”

老者似乎好像也想到了什麽，微微一笑：“那個時候的我被絕望淹沒，覆仇無力，根本不知道未來該如何，難免如此。而如今，一萬年了，吃過的苦太多，漸漸的也就不再害怕了。”

“不再害怕了嗎？”鹿門山人有些感嘆的搖了搖頭：“當年，你用一壺酒雇傭李青蓮當了殺手，買了姑蘇弘毅的命，多少人都覺得你做了一筆天下最劃得來的聲音。可今日看來。卻並非如此。買姑蘇弘毅那條命的，不僅僅是一壺酒，還有你的一生啊！”

“一生？”老者突然哈哈大笑：“那個時候，我這樣的人。還談什麽一生，我的一生在族人被姑蘇弘毅殺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。是李青蓮幫了我，延續了我的生命，那我這多餘的一生自然就該為他而活了。”

“這是承諾，他承諾幫我覆仇。我就承諾為他做一個接引者，接引他要等的那個人。不管多少年都不會改變，除非我死。”

“你這似乎……”鹿門山人欲言又止，好一會才繼續說道：“去我那裏吧，你就算想當接引者，也得活著不是嗎？我可以保護你！”

老者卻是搖頭：“我不會去的。第一，我沒有修為，壽元不長。李青蓮已經想了很多辦法，可惜這個世界上能延續性命的東西有限，能堅持一萬年已經很不錯了。我的壽元將近。只有天心池的靈氣能延長我的壽命，讓我可以還多活幾年。”

“第二……”老者很是遺憾的說道：“我不再是當年的汪倫，你也不再是當年的孟浩然。若非是李青蓮，也許我們永遠都不會認識。我這輩子只有一個朋友，就是李青蓮。”

“你雖然有些特別，但對我而言，也不是朋友，而是朋友的朋友罷了。若你來了，僅僅是自己，那還好。可惜。你卻是帶著門外那個所謂的李青蓮傳人來的……這樣的用意……抱歉，我已經無法再相信你了！”

鹿門山人面色微微一暗：“也許吧，你這麽想我也能理解。可你留在此地，終究不是個事。若他們……”

“放心吧！”老者打斷他的話：“若他們要殺我，早已經殺了。我手無縛雞之力，如何反抗。不過沒有人敢殺我……就好像當年一樣。李青蓮是個創造奇跡的人，誰都害怕他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。九陽山的邪靈道君都擋不住他，其他人更是不用說了。”

“我本身是個毫無威脅的人，殺了我對他們沒有半點好處。倒不如將我養在這裏。就算李青蓮殺回來了，也只是軟禁，算不得死罪，甚至李青蓮可能還會感謝他們幫我續命。而這個過程中若有機會現我身上藏的秘密，自然是更劃算。”

鹿門山人沒有回話，靜靜的做著，似乎在想著什麽。老者也不說話，只是看著墻上的畫一動不動。庭院內一時有些靜謐，氣氛詭異。

許久之後，鹿門山人才站起身來，輕聲說道：“你真決定了嗎？”

“當然！”老者淡淡的說道：“我活不過多久了，也懶得折騰了。”

“那好吧！”鹿門山人點了點頭，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：“也許，我做了一些讓你產生誤會的事情，但我還是想說一句，我沒有惡意，也不是什麽天下第一的野心，只是覺得……這個囚籠一般的世界太壓抑了。”

“壓抑嗎？”老者嘆了口氣：“也就你們這些修行者覺得壓抑，這世界這麽大還不夠你們馳騁嗎？”

鹿門山人輕聲說道：“有野心有有野心的活法，沒野心也有沒野心的活法。我不覺得你有錯，也不覺得我有什麽不對。就是這樣吧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，就放個信息出來。”

“我沒有什麽需要你的……”老者搖頭：“如果可以，等到李青蓮等的人出現後，看在故人的份上，就幫幫他吧，還有……”

老者思索了一下，再繼續說道：“李青蓮說過，這個天地的束縛終有被人打破的一天，他相信你會等到那一天的，所以你不用著急。”

“另外，李青蓮還說過，這個世界比我們想象的要覆雜太多。有不知道多少強絕到頂的人在背後謀算一切，他留下的東西涉及到了這些，那不是我們能夠摻和的。所以……關於青蓮傳人的事情，你不用插手，我相信，那個人會自己到我面前的。”

鹿門山人沈默，不置可否，思索了一會才說道：“你的消息是煙雲閣放給我的，我想他們會有動作的。”

“沒關系！”老者毫不在乎：“消息盡管放出去吧……我命不久了！”

“保重！”

鹿門山人微微點頭示意，就轉身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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